第 9 章(1 / 2)

起身去南阳那一天,京中下了小雨,皇后换了便装,一路送到了城门外。

官道旁的茶棚里,几个农妇打扮的深宫妇人握着沈妙言的手,刚想说些什么,眼泪倒是先掉了下来。

“母亲、月姨、庄妃娘娘、大姐,我又不是不回来了…… ”沈妙言看安松月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,一张俏脸都涨得通红,忍不住打趣她。

“没良心的丫头!”安松月睨她,“南阳多远的地方!你若是在那里受了欺负,姨娘都没法帮你出头,你这小胳膊小腿,来一条长虫都能给你吞了!也亏得姐姐狠心!把我家言儿送去那种地方!”

皇后不语,只是伸手理着沈妙言有些蓬乱的鬓发,又将脖间玉坠解下来塞到了她手里。

“南阳多雨,还得记得添衣。”

“若是在那里受了委屈,可记得给姨娘写信,莫要憋在心里。”安松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,将锦书叫了来,正色道:“你是跟着我们姐妹长大的,到了南阳之后,二公主也得你多照看了,这些银票你拿着,给家中老小多添些新衣吧,其余的话也不消本宫多说,你是个玲珑心思的,多顾忌着些公主,若是怠慢了,本宫也绝不饶你。”

锦书接下布包,郑重地福身道:“护国公府待奴婢的恩情,奴婢没齿难忘。”

万语散作腮上泪,说不尽,怨与悲。

“娘娘……”安皇后身边的大姑姑凑过来耳语,“时候到了,该回宫了。”

安皇后沉默一阵,良久还是松开了沈妙言的手。

手上还留着母亲的体温,沈妙言深深地看着她们,像是要把这几张脸都印在心里。

“走吧,别误了时辰。”安皇后催促道。

沈妙言点头应了一声,端端正正地跪下,给母亲行了个大礼:“女儿不孝,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,母亲在宫中,一定要珍重。”

“言儿……”安皇后喃喃地叹着,想要伸手去碰沈妙言的脸,但指尖刚一触到,便蓦地蜷缩了起来。

沈妙言知她也是不舍自己,可是不舍得又能怎样?

三步一回头,马车走走停停,终于高耸的泫阳城门,竟是一点都看不到了。

这之后时间过得说快也不快,毕竟是公主出行的仪仗,除去伺候的宫仆同行的亲眷,还跟着一支奉命同行的卫队。

开始的几天,沈妙言还有些心情由侍卫抱着骑一会马,但愈往南走,路就愈颠簸,很快她便吐得只能躺在马车里唉声叹气了,不得已,一行人在琮州停了下来,安歇了半月有余才重新上路。

如此一来,到真的踏入了南阳的地界的时候,已经是六月初了。

南阳临近岭南,一入了暑,便是潮闷闷地恼人。沈妙言这一路都是蔫蔫的,刚在南阳行宫安顿下,不出所料便大病一场,好在锦书照顾地妥帖,不出三天她终于是好了起来。

看着这个在她身边两世的宫女忙前忙后,沈妙言越来越多地思考一个问题,上辈子皇后的死,真的和她身边这个大宫女有关系吗?

上一世锦书是被生生打死的,一百零七鞭,她硬生生到最后一块皮肉被勾下来才断气,行刑的地上血淋淋的一片,正中卧着一块露着白骨的红肉,肉上安着锦书死不瞑目的脸。

这些事,是沈妙言遣去的小太监口述给她听的,那孩子足足在外面吐了七八遭,才原原本本的将探听到的事情说出来。

他说锦书这件事,只说是她犯了忌讳,据说是碰了巫蛊,但是至于她到底咒诅了谁,却是不知道的。

能被判处如此狠毒的刑罚,那牵扯进去的不是宠妃,就是功臣,说不好,甚至是皇帝自己。

可是锦书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这个问题,沈妙言上辈子并未想明白,她只觉得这个素来可亲可敬的姐姐陌生得可怕,若并非生了歹念,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?

但如今看到这个熟悉的为她衣不解带的锦书,她竟不知哪个才是真的了。

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夜里沈妙言梦见了上辈子的事,她看见母亲病死的那一夜,安皇后盯着袅袅的安神香看了许久,终于手指垂了下去,彻底睡了过去。

惊醒之后她浑身湿淋淋的汗,伏在床上不住得喘气。锦书听见动静,忙进来扶她。

喝了口茶水,沈妙言总算能说出话了。

“我夜里做了个噩梦。”锦书给她穿衣的工夫,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。

“殿下梦见了什么?”锦书问。

“我梦见……”沈妙言有些出神,“我梦见太子哥哥要杀你……流了好多好多的血……言儿好害怕……”说着说着,眼泪便流了起来。

锦书忙放下手头的事来安慰她:“殿下,奴婢这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呢吗?您最近太累了,多休息两日,莫要胡思乱想。”

说着,锦书握住了她的手,从小到大做惯了活计,锦书的手并不柔嫩,但带着些更灼人的暖意。

也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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